“你疯了吗?再胡说八道,我就生气了。”
为什么大家都说她疯了?
她只是想要杨清平爱她,杨清平就说她疯了。
杨清平不爱她,她想要跟杨清平和离,母亲就说她疯了。
到底是谁疯了?
景明珠将自己头上的配饰扔到地上:“过不下去了,我不能忍。”
母亲身边的气压很低很低,快要让人喘不过气。
她的脸像阴雨天的乌云,层层叠叠压下来,压到景明珠心里,道:“你跟他行过大礼,结发为夫妻,怎么可以反悔?”
景明珠无助地咬着自己的下唇:“我不管,反正我不想当坏人。”
她现在心里很乱,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原以为自己跟杨清平是珠联璧合,一对佳人,没想到她只是别人话本里损人不利己的跳脚坏蛋,专门做拆散姻缘的坏事。
她爱杨清平,但她更爱惜自己的羽毛。
哪怕此后她一辈子孤身一人,也好过夹在别人中间做小丑。
三个人的婚姻,太拥挤了,她受不了。
母亲见周围宫人众多,觉得景明珠属实丢脸,忙命令道:“你们都在这儿等着!”说完便拉着景明珠来到一个僻静处。
景明珠被她的手掐得生疼。
她甩开母亲的手,痛苦地问:“为什么不让我和离?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?”
母亲冷静地问她:“你想过和离之后的事吗?对不相干的人来说,这是笑话,对景家来说,这是一场丑闻。到时候街头巷尾,议论纷纷,陛下该多么生气?”
景明珠冷笑道:“母亲放心,就算陛下要杀了我,我也受着,一人做事一人当,您就当没生我这个孩子,安心做您的长公主。”
啪,一巴掌甩在景明珠脸上,她只觉得头晕目眩。
母亲很在乎优雅,很少发这么大脾气。
她从未像今天这么生气,骂人:“幼稚,这些年你爹教你的都忘了吗?这件事有这么简单吗?你以为你跟杨清平和离是小孩子胡闹?真要这样倒好,你们的婚事牵扯着多少朝堂内外的考量,你知不知道?”
景明珠比谁都清楚的知道,可是她宁愿不知道。
比痛苦更痛苦的是清醒着痛苦。
母亲怕她不记得,故意跟她提醒:“当年荆郡世家顾备把女儿嫁给临川王,女儿受到冷落回家哭诉,顾备悔婚,后来整个家族被针对了三十年,如今的大庆,你去看看,排得上名头的家族哪里还有顾家的身影?”
景明珠感觉自己被一层层枷锁捆绑着,寸步难行。
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母亲的话。
母亲红着眼问:“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离,太子颜面何存,以后他登上皇位,景家该如何自处?景家列祖列宗拼搏奋斗、用血和汗换取今天的地位,你父亲在战场上厮杀,满身伤痕才换得一家平安,你忍心看他们的努力白费吗?”
一声声质问震耳欲聋。
她真的好自私,就在刚刚,她竟然想拿景家几百口人命开玩笑。
景明珠失魂落魄地问:“可杨清平不喜欢我,怎么办?”
母亲道:“爱情和婚姻本就是两回事,多少人盲婚哑嫁也是一辈子,万般皆是命,再说了,这太子可是你闹着要嫁的,谁也没逼你,不管是你遇人不淑,还是你婚姻不幸,都是你自己的选择,总之就是不能和离。”
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她还可以怨父母,怨老天。
可是偏偏是她自己选的,只能怨自己。
呼啸的寒风吹在她身上格外沉重,她疲倦万分,再支撑不住,摔到地上。
母亲冷冷说:“往回走,就跟太子殿下回去,大大方方迎进妾室,往后走,可以去无涯居找陛下说和离之事,你自己选吧。”
说完,母亲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世上最悲哀的选择,就是看起来有得选,实际上没得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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