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秦身上穿着勉强蔽体的衣物,勒痕深刻的脖子上有好几道血印,像一道游魂穿行在老旧的青石板路上。
守在外面的人消失不见,门甚至没有反锁,他得以直起跪久了站一会儿都刺痛的膝盖,慢慢地走出来。
出来了才知道,囚住他的地下,原来离庄园后门那么近。
却连一声号哭都没有传进来过。
纪凌告诉过他,老人都死得差不多了。
还活着的也即将死去。
和白秦关系深刻的亲人在被抓前都死得果断,其他人,白念筝觉得没用,就统统杀了,绞死、剥皮、油煎火烤,没有一个轻松的,尤其是曾经“教育”过白念筝的长辈们。
白钟启被指控弑杀血亲后失踪;闵无诗和一个杀手远走高飞;白安琳重伤,消失在病床上不知所踪;白尚隐死亡;白熙自杀,弗朗太太强行带着想自杀的儿子逃亡,所乘货船在海上遇难,暂无消息……
只有他幸运地沉入爱河,坠溺深海。
甚至没有崩坏。
曾经庞大热闹的庄园成了鬼域,鸦雀无声,他恍恍惚惚的沿着路走,旁边偶尔擦肩而过一些慌张的人。也许是因为匆忙,也许是他变化太大,没有一个认出他来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他们的那位家主,是位一生传奇、冷漠矜傲的枭雄人物,怎么可能是这个幽灵一样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呢。
到了路口,身体本能地左拐,直走,右拐,右拐,左边是白礼的豪宅,前边是白钟启的宅院,再往前的小屋,白安琳偶尔住那儿,一见到他,就嚷嚷着要抱,要零食,要玩具。
所以他回来,到这儿一定先往右边第二条岔路走,过了一片四季花海,就是最高的主宅,祖爷爷在里边,等着他汇报收获。
父亲偶尔从里面出来,有时候招呼他一声,有时关切似的问一两句近况,更多时候跟不一样的女人打情骂俏,嘻嘻哈哈地走过去,没有分他一个眼神。
他抬起头,四季花的余烬迷了眼,令他揉了揉眼睛,没看清倒在燃尽的花海里白同泰的尸体,一瘸一拐地步入宅门。
老太公和老夫人在意识到白家大势已去的时候就殉族了,富丽堂皇的宅邸空无一人,一步一停的脚步声响起,在死寂的室内格外响亮。
白秦一道门一道门地打开,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,在期待什么,机械地打开一扇门,走向下一扇,继续下一扇,有的房门发出吱呀一声,灰尘扑了满头,他恍若未觉。
他从一间屋子里摸索出藏匿的通讯器,以只有他知道意义的频率闪烁着。
从他打开这个开始,就有很多人知道他还活着了,会有很多人想联系他。混了这么多年黑道,即使白家垮了,还是有不少人想找到他的。
混了这么多年,因为可笑的感情,栽在自己儿子身上,家族尽毁,自己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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