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齐睡大通铺的马奴,名唤长安,他个子小,之前一直受嵇羌照顾,这回跟着鸡犬升天,“这床帐多漂亮啊,还有这地毯,上边的花像真的似的,干什么换掉…”
男人自己取了巾帕擦头,身体上的热度恢复,可心里的火烧的更旺。
“按我说的做。”
长安瘪瘪嘴,答应下来,随即又高兴的乱蹦,“嵇羌哥,你真厉害,那吴总管总是针对咱们,还是你有办法,这次算富贵险中求。”
起了话头,他就噼里啪啦的停不下来,“嵇羌哥,原本你说要一点点揭穿那厮的真面目,怎么一下子就成功了,德喜公公还让你当上新总管,咱们大通铺的兄弟可都等着呢…”
“莫要着急,让他们再等等。”嵇羌将巾帕挂晾起来,坐于书案后看账簿。
长安叹了口气,不敢再打扰,他们这些马奴都以嵇羌为首,他识文断字,又聪明绝顶,还长相俊俏,回去同大家一说,都信服的直点头,其中有人与有荣焉的说道,“我就知道他不是池中物,那兄弟厉害着呢,咱们一堆人都赶不上人家一个脑袋瓜子…”
“可不,咱们都白费,就等着他安排吧。”
长安站在门口,回身又嘱咐一句,“都老实点,这个时候别给嵇羌哥添乱,等站稳脚跟,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…”
众人哼哈答应。
嵇羌将账簿重新翻看一遍,差不多把内容都记住,才将封皮合上,闭着眼仰靠在椅背上,思考着白日户部侍郎来说的那件事,再联合德喜所说,试图在脑中假设出这件事的始末。
月上柳梢,澄黄色的落叶变得漆黑,沾染露水栖息,三更多,嵇羌才上床安歇,刚躺下不久,随即起身大步走到衣橱前,从最上方的格子中取了那块素白的真丝手帕,血迹已经干涸,呈深红色,星星点点的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…
徐徐展开铺在脸上,深吸一口气,满是兰花的香,还带着股恼人的血腥,闭上眼,他想再梦见那个女人,梦见自己大逆不道的对待帝姬,梦中他能释放出饥渴难耐的猛兽,而现实不能,他放任自己沉迷梦中,却知晓真实的帝姬遥不可及…
没有办法,他早已沉沦入深渊,控制不住自己的心…
母亲病逝后,他性情逐渐阴翳,没了庇护,任何人都能骑到他脖子上拉屎,他不甘于此,使计谋将父亲一家葬送敌手,孤身一人准备返回胡地去寻舅父,没成想,路上遭遇瘟疫,被官兵抓住送往京郊一同焚烧,火焰穿透了天际,他们生而为奴的人即将被活活烧死…
那时候,从天而降的帝姬像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,她一袭素衣,立于马车之上,清脆赦免的声音如同天音,那一刻,他趴在地上窥见了自己心目中的神。
为了心目中的神,他将进献自己的所有。
梦中,女人哭着说疼,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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