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。他既能坐在这个位置上,自然对当今秉性有几分揣摩。
嘉成帝最厌恶有人在他面前耍小聪明,所以击了登闻鼓的薛举人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回陛下的话,学生老师乃是前翰林院编修,现中书舍人林邈。”出乎所有人意料,薛庭儴竟坦率得让人有些吃惊。
“林邈?林舍人?”嘉成帝态度有些不明的念道。
“正是。”
这你来我往的对话,让人有些摸不着套路,难道不该是抵死不认,抑或是欺瞒一二才是正途,难道此人不知林邈是何种身份,不怕陛下会误解?
至于误解什么?谁不知晓林邈这个中书舍人是怎么升上来的?太子有恙,傅友德遭了厌弃,之前打压北麓一系,在场的这些人可没人少干过。
其实有的也不是刻意打压,不过是一些位置该是有德者居之。
什么是有德?自然是有势,被北麓占着的好位置不少,之前没人动,是因为北麓中立,是因为傅友德是太子之师。可太子不行了,傅友德倒了,除过傅友德,北麓还真没什么让人忌惮的人物,所以人走了,茶就该凉了。
可谁也没想到陛下竟会提起个林邈,这是一种讯号,代表着陛下还对北麓有旧情,至于这旧情有几分就值得让人酌量了。可若是北麓不死心,想借机搅浑水,这就是对陛下的挑衅,以其刚愎自用的性格,结果还用说吗。
这些念头不过是一瞬间便闪过在场许多人的脑海,包括薛庭儴。
“林邈?林舍人乃是近臣,常伴在朕的左右,怎么这件事没听他说过?”
嘉成帝的声音很轻,让所有人都不禁屏息静气。
“此事学生不知,如若陛下好奇,该是问过老师才是。”
这话就有些不恭敬了,却是让嘉成帝失笑了起来:“朕听你所言,似乎对你的老师心存埋怨?”
薛庭儴的脸几不可查得僵了一下,到底还是年轻了,又怎么能在这些目光老辣的人前遮掩。
“学生不敢埋怨,老师乃是学生的授业恩师,说什么做什么自然是为了学生好。”
这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就太多了,林邈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,才会让这小举人口气如此激愤。
是了是了,定是此人告知林邈自己考卷被换了之事,林邈作为傅友德的接班人,又是刚受到提携,如今正是韬光养晦的时候,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学生去出头。
此事干系太大,一个不慎就是群起而攻之,以北麓如今的处境赌不起也不敢赌。而此子又太年轻,少年得志,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,突然遭了如此大难,自然心生怨怼,索性便私自捅了出来。
至于会引起什么后果,可一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,少年郎不本就是如此血气方刚,不可一世。
嘉成帝目光闪了闪,道:“这林邈竟是如此胆小怕事,朕倒是没看出来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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